缘起情人节

  8.
  『如果爱情能像小说般这么美丽，那该有多好。』
  整个下午的行程，我脑海里几乎都想着巧妮说这句话的意思。
  下午的行程，巧妮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玩的很开心，那迷死人的笑容还是常常掛在她的脸上。
  既然如此，那巧妮说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我想过几个答案，如果不是巧妮以前的感情路曾受过伤，那就是她看完小说有感而发而已。
  这二个答案，我比较倾向于第二个。因为，这么迷人的她，实在不适合第一个的答案。
  我的意思是，不代表美女就不会失恋、不会受伤。而是，我只是单纯的希望，她每天都能这么开心，不管是从前、现在或未来。
  当然，她的过去我未曾参与。但是，从我认识她开始，我就想带给她快乐，由衷的希望着。
  「今天很开心呢，谢谢你，廷喻。」巧妮轻啜了一口咖啡后，微笑的说着。
  晚上用完晚餐后，我和巧妮不约而同的想起相遇的那家咖啡馆。那家名为『平凡』的咖啡馆。
  「我也很开心。难得有美女陪，就算在沙漠都开心。」
  「是吗？」巧妮微笑的皱着眉，「但是今天下午看你好像都若有所思的样子。」
  咦？巧妮有感觉到吗？是我真的太失神了？还是，她不只聪明，还很细心？
  看着巧妮，我考虑了一会儿后，才说出原因。
  待我说完，巧妮怔怔的看着我，没多久，那表情转为迷人的微笑。只是，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我身上。
  巧妮的样子让我不太自在，我喝着咖啡、看着窗外的行人、双眼在四周望着，极力的想摆脱这气氛。只是，等我回覆动作看着巧妮时，巧妮的眼神依旧注视着我。
  「廷喻，为什么我简单的一句话，能让你思考这么久？」
  过了许久，巧妮终于开口了。只是巧妮的问题，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我只是想更了解她，同时也担心她这句话的含意是否带着悲情。只是，如果我这样回答她的话，是否妥当？因为对我而言，这些话代表些许的曖昧。
  「呃......」我眨着眼，脑海正想着该如何回应巧妮。
  「廷喻，谢谢你的关心。」巧妮的眼神终于转到她手上的咖啡。「我想，你是担心我以前是否曾受过伤吧？」
  我张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前这位聪明的女孩。我真的有种感觉，她不是人，她是仙女，而且还会通灵！
  「廷喻，每个人在感情上，或多或少都曾受过伤害，没有人能幸免。你也常夸我漂亮，但是再漂亮的女人还是会失恋，因为同一张脸孔看久了，就不新鲜了。」巧妮似乎有感而发的说着。她的表情，没有白天那么亮眼，反而暗淡的多。
  「巧妮......」我想安慰巧妮，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因为巧妮说的对。
  虽然我现在看到巧妮总觉得她很美，但是，二年或五年后呢？我还会这么觉得吗？我不敢说我会，因为说『会』是百分之百的谎言，我不想欺骗她。
  「廷喻，这是人性，没有谁对不起谁。悲哀的是，这也是爱情的一部份。」
  其实我很想反驳些什么；但是，巧妮的说法又是如此真实的让我无法反驳。
  「如果哪天，我的感情能像小说一样，我希望是篇美好的故事，并由我自己写下结局。」巧妮说着，搓揉着手中的咖啡杯。
  我想，巧妮过去应该受过很重的伤吧？
  「巧妮，你很美，我的感觉要我告诉你，你很美。」我说着。
  「嗯？怎么突然这么讲。」
  「我的意思是，」我在心里想着，不能让巧妮带着暗淡的表情离开。「虽然我称讚你的美，一开始有很大部份是因为你的外表，但你不能否认这『美』没包括你的内在。我称讚你的美，是包含你的外在与内在。你的内在美绝不会因时间流逝，而缺乏新鲜感；反之，会随着时间，更証明你的美值得男人为你着迷。」
  我说着，对着巧妮一字一句的说着。
  巧妮，我希望你明白，你的内在，才是迷恋你的男人的最爱。
  巧妮怔了一下，暗淡的表情慢慢的消散，随之而来的笑容将她明亮的笑容带了回来。
  但不知道是我看错，还是怎样，我突然发觉巧妮的眼眶有些泛红。
  「廷諭，谢谢你。认识你真好。」
  「彼此彼此。」
  我与巧妮相视而笑。
  呼，真好，这样的巧妮才更迷人。
  离开了咖啡馆，我与巧妮并肩往停车处走着。
  在巧妮的车前，我们互道了晚安。而也在这时候，巧妮问了我一个问题。
  「廷喻，你现在有交往中的女朋友吗？」
  我愣住了，巧妮的意思是......
  「没有。」
  「是吗......」巧妮点点头，给了我一个微笑，「晚安。」
  「晚安。」
  回到住处后，我上到了顶楼。在躺椅上躺下，望着天空。我在思考着巧妮问我有没有女朋友的意思？
  如果今天是一位阿姨问我这个问题，我只会当成她要帮我介绍女朋友；如果今天是一位晚辈问我这个问题，我只会当成他想看笑话；如果今天是绅儒问我这个问题，我只会当成他要我多努力。
  但，今天问我问题的，是我心仪的巧妮。那，这问题在我心里就会过度揣测了。
  巧妮是否也对我有好感，所以才问我这个问题？还是，她只是单纯的想多了解我而已？
  我又在躺椅上伤脑了。脑细胞不知道又要死了多少。
  好像很多问题只要扯上爱情就会变的复杂。也许简单的一句话，却可以过度揣测成不同的意思。
  也许这也是爱情迷人的地方，因为矇矓不明，所以才带着神祕的美感。只是这美感，有时候也很令人困扰就是了。
  自从第一次的邀约成功后，我跟巧妮常会相约外出吃饭。有时在星期六、日，偶尔也会一起去看看电影，或是窝在租书店渡过炎热的下午。现在的感觉，很像恋爱前的曖昧。
  这不是我自己说说而已，而是与巧妮相处这阵子后，我脑海浮出的字眼。
  当我们一同共进晚餐时，巧妮会大方的与我一起共享甜点，有点间接接吻的感觉。而在看电影时，除了那包爆米花会一同分享，当剧情进入惊悚的桥段，巧妮总会紧紧拉着我的手臂。而在躲避艷阳高照的天气进入租书店时，巧妮会体贴的帮我擦拭额头上的汗滴。
  看，这够曖昧吧。
  也因为这些举动，让我嚐到了甜蜜；让我感觉，如果我向巧妮表白，她应该会答应。
  但，冷静思考后，便能体会现在还不到表白的时刻。
  我希望我们的感情能一步一步的迈进，在拥有浓烈感觉的基础下，进入另一个阶段。而且也许不用表白，我们就能自然的走到情侣那一步。
  随着中秋的脚步逼进，绅儒也开始规划今年中秋的活动。
  由于我和绅儒都是在外租屋，所以往年的中秋我们都是在我或绅儒的住处二个人一起过节。直到前年绅儒结婚了，才变成三个人过节。
  而今年，绅儒则是希望能四个人一起过节。
  「你可以问问江小姐，后天就中秋了，问她愿意明天一起跨节。」
  在吸烟阳台，绅儒对我说着。
  由于中秋节隔天是上班日，所以我跟绅儒都习惯在中秋前一天晚上过节。那才能忘却时间压力好好疯狂。
  「我也很想，不过不知道巧妮愿不愿意。」我抽着烟，回应着绅儒。
  「问问看嘛！你们二个最近进展这么快，也许她中秋也想跟你一起过呢！」
  「是吗？」我微仰着头，看着天空。
  其实我不太敢做『巧妮喜欢我』这种假设。
  因为当做了这种假设，所有的一切我便会想的太过美好，而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例如当我约巧妮出门时，我便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一定会答应，而忽略了她是否还有其他事情或邀约。
  而当这种理所当然出现时，感情便很容易出现裂痕。因为一个人的理所当然，有时会造成他人的困扰。
  「好啦，进办公室后马上打电话约她。」绅儒熄了烟，向我使了个眼色，「走吧，打电话去。」
  进了办公室，绅儒积极的帮我拿电话，「喏。」
  拗不过绅儒，我拨了巧妮的电话。其实我也很想约巧妮一起过节。
  「你好，请问江大美女巧妮小姐在吗？」
  「呵呵，廷喻。」听到我的声音后，巧妮笑了出来。
  「巧妮，我有事想请问你。」
  「什么事？」
  「那个......明天会不会下雨呀？」
  「呵呵，」巧妮笑了笑，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不会。」
  「那......明天你想不想吃烤肉呀？」
  「想。」
  「那......」
  「廷喻，都单独出去好几次了，为什么你约我还是会畏缩呢？」
  电话那头的巧妮似乎很喜欢看我的笑话。
  「厚哟，别笑我嘛。」虽然一起出去好几次了，但要开口相约时，还是会害羞嘛！
  「好好。那明天要去哪？」
  「明天在我住处的顶楼过中秋，跨节。」
  「呵呵，好呀。」巧妮很爽快的答应。「只有我们二个吗？」
  「喔，那有我同事跟他老婆。我同事你见过的。」
  「嗯，好。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隔天下班后，我跟绅儒还有他老婆一起去买烤肉肉品与冲天炮。
  我跟绅儒是冲天炮的爱好者，但他老婆就不太敢玩了。所以我们又买仙女棒和火树银花。
  买齐了东西后，绅儒他们先到我住处的顶楼去，我叮嚀他一定要先升火，因为我不会升。而我，则去载巧妮。
  当我和巧妮到达我住处的顶楼时，绅儒和他老婆已经升好火了。
  嗯，不错，这孩子很受教。
  「嗨，江小姐，好久不见了。」绅儒向巧妮打了声招呼。「这是我老婆，佳凌。」
  佳凌也是我们公司的同事，隶属财务部。当绅儒在公司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一见钟情了。二个人交往了快三年才结婚。绅儒结婚的时候，我还是他的伴郎呢！
  打完了招呼，今晚的餐会也开始了。
  我跟绅儒负责烤肉，巧妮与佳凌则在一旁聊天。
  她们很聊的来，不一会儿，已经能聊到开怀大笑了。
  「我家那个跟你家那个很合的来喔。」绅儒一边烤肉一边说着。
  「巧妮还不是我家的......」我无奈的摇摇头，开了一罐乌龙茶。
  「那就快追啊，多努力点。我猜江小姐对你一定也有好感。」
  是吗？我想是吧。因为要当朋友也是要有好感才行。只是这好感需要提升到能成为情侣的层级我才敢大声的说，『没错，巧妮是我家的！』
  缘起情人节（8）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