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旧
常如眉从六棱冰晶上起来了,她轻声道:“如眉有不得已的苦衷。”
巫嘉琳还是没有说话,而这时,两串大红的小纸人从车窗子里飞了出来,那些小纸人嬉笑着燥动着飞向了巫嘉琳,别说看到这么密密麻麻的东西了,光着听着那种诡异的声音董乔阿就拍起了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眼看着两队手掌大的小纸人向巫嘉琳包抄而去,巫嘉琳还是一动没动,可是她脚下那一汪如镜子一样的泉水却是动了。
原来椭圆形的泉水在小纸人刚刚靠近自己时便像两条蛇一样以小纸人为媒介冲向了车窗,常如眉眼疾手快,她双手相扣分开双腿竟是将车子里的赵晨从冰晶的阵法里提了上来,而冰晶下方的车子,它在沾到泉水时,整个车身也突然化为了水,又“啪”地一声,像有人从那个高度泼下去了一盆水,车子形状的那一团水散在地上“哗啦”一声,被雨水冲向了四面八方。
常如眉拽着赵晨,她食指中指一合,剑指在眉心前一立,似是想逃了,突然,小巷子里的雨水瞬间停滞在了空中,常如眉脸色一变,她睁眼看向了巫嘉琳,见她正不紧不慢地用那些停滞的雨滴排列成一个符咒!
董乔阿吓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正看着巫嘉琳像摆弄珍珠一样摆弄着那些雨滴,这边又响起了常如眉痛苦的闷哼声,她又忙扭过头来看,见本来停滞在常如眉上方的雨滴,有几滴正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那几滴雨滴化成了雨针刺进了常如眉的肩膀、膝盖、脚背、头顶和眉心,紧接着巫嘉琳排列好的那一排雨滴也暴涨开了金色的光芒。
那道符咒被巫嘉琳轻轻一推,它向常如眉扑了过来,常如眉像被披上了一层泛着金色光芒的纱衣,随后那件纱衣又渗进了她的身体里。
“嗵!”
就在金色光芒消失之时,雨水又重新开始洗刷这条巷子了,原来站在冰晶法阵中的常如眉和扶着她的赵晨也重重摔在了巷子里。
赵晨扭头瞪向了半空中的巫嘉琳,巫嘉琳却是没有动,她好像不打算对赵晨下手。
“哗啦啦——”
另一串大红的小纸人从赵晨的怀里飞了出来,不过它们却不是冲着巫嘉琳去的,它们将赵晨和常如眉包围了,它们将包围着赵晨与常如眉的那个圆球急速收缩,在收缩到极致时,它们又猛地“哗啦”一声散开,球形的包围圈儿里已经没有了常如眉与赵晨的身影,而那一大片小纸人也瞬间失去了活力,被空中落下来的雨水打湿在了巷子里。
昏黄的街灯又在“滋滋滋”地作响了,黄光之下的红色小纸人像一大片扁平的尸体躺在巷子里,随即,灯泡“哗”一声,碎了,玻璃渣也洒了一地。
董乔阿抚着自己鸡皮疙瘩的手慢了下来,她看看那一大片被雨水打烂的小纸人,又去看巫嘉琳,见她将双眼一闭,身形闪了两闪,消失在了半空中。
董乔阿扭着头四处寻找巫嘉琳的身影,她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邢宁子的光罩重新笼罩在了她的身上,她捧着自己的脸冲邢宁子道:“嘉琳姐怎么突然变成了太阴夫人?而且,她的级别要比常如眉高很多?常如眉在嘉琳姐面前,就是个……渣?”
邢宁子挑眉,他将手指在光罩底部一戳,桃花阵慢慢扩大了开来,他慢悠悠的道:“不是常如眉是个渣,是她们这些天上的是极看重辈份的,哪怕常如眉比巫嘉琳厉害,她也不能对她动手,常如眉只是一个普通的嫦娥,巫嘉琳却是太阴夫人,哪有奴才敢对主子出手的。”
邢宁子的话音还没落下,他们两个就到了自家的客厅里了,邢宁子一面脱衣服一面往洗手间去了,董乔阿拽了拽粘在自己胸口的衣领,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二楼上的娇娇俯着身子往下看,她看到了一楼客厅里正在滴水的董乔阿,她忙道:“乔阿,快上来洗澡吧?”
董乔阿看了一眼娇娇,小跑着上楼去了。
等着董乔阿换好衣服擦着头发出来时,杨开雨和邢宁子已经坐在客厅里了。
就听杨开雨抱着自己的保温杯问:“所以这个申宗和赵晨都有问题,申宗和巫嘉琳谈了几天恋爱,巫嘉琳的神女记忆就被解封了,说这不是阴谋鬼都不信。”
“可是申宗是怎么准确无误的找到巫嘉琳的?哪怕他是搜查官,也没有这么大的权限吧?”董乔阿压下了眉头。
邢宁子又去啃猪蹄儿去了,他还把大钵碗抱在怀里歪在了沙发上,董淑芬更是体贴的给他送过来了汤,就听邢宁子含糊不清地道:“这有什么好想不通的,你总归要给巫嘉琳介绍对象,总归要有一个人靠近巫嘉琳,而打算对巫嘉琳出手的人,只需要对巫嘉琳的相亲对象下手就行了,就这么简单!”
董乔阿恍然大悟:“你是说申宗也是受害者?那也不对呀!申宗是赵晨的表哥,如果申宗也是受害者,赵晨怎么会坐视不管?他还助纣为虐?”
“所以,我们要查一查这个申宗和赵晨的底细。”邢宁子冲董乔阿露出了自己不太明显的抬头纹。
“那要怎么查……”董乔阿喃喃了一句,犯起愁来了。
邢宁子吐出自己嘴里的骨头看向了杨开雨,杨开雨正扶着眼睛想事情,瞧见邢宁子巴巴地看着自己,他脸上露出来了些嫌弃问:“你看我干什么?”
“你不是常如眉主子的老相好么?这种事情,你得出一份力呀!”邢宁子说着咧开嘴笑了。
董乔阿狐疑地看向了杨开雨,杨开雨抿着嘴一副要上前挠邢宁子却又知道自己打不过他的无奈模样,董乔阿又扭着脖子去看娇娇,娇娇正像没事人一样在摆弄自己的指甲。
所以,这几位大佬又在打什么哑谜?
“如果你拉不下这个脸的话,不去我去?”娇娇摆弄完了自己的指甲,抬眼看向了杨开雨。